乡村治理是国家治理的基石,乡村“善治”,才能振兴有道。作为乡村振兴的重要保障,实现乡村善治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,需要因地制宜“找对路子”。这就要求发挥首创精神,探索健全党组织领导的自治、法治、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,让农村社会既充满活力又和谐有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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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建省三明市因改革而闻名,是医改、林改等领域的“排头兵”,如今在乡村治理中也在不断探索实践。近日,记者跟随“大国基理”网络主题宣传活动采访团走进三明,看当地如何通过联村聚力、人才聚力、凝心聚力,因地制宜探索实现“乡村善治”路径。
“联村”聚力 “强带弱”抱团发展
金溪河畔,遥望远山如黛,远近闻名的将乐县高唐镇常口村坐落于此。常口村因青山绿水而得名,更因青山绿水而得益。
将乐县高唐镇常口村一角。人民网记者 林晓丽摄
金溪河上游是闽江源头,下游是闽江支流,闽江水浇灌良田千亩。金溪边,是常口村联合周边的常源、元坪、高山坊、陈坊、邓坊6个村以资金入股的近千亩脐橙基地。脐橙基地的负责人徐良辉选择在此“种橙”看中的是水土。“我当时也跑了很多个村,发现找到符合条件的水质和土壤不容易,常口村这一带就正合适。”徐良辉说。
面对发展不平衡,怎么把小而散的农村基层力量“拧成一股绳”?常口村靠的是党建引领。
2017年,常口村联合周边5个山水相连的村子“跨村联建”,随之成立了联村党委。“一个村富不叫富,一个村强不算强,大家一起富才叫富。”常口联村党委书记张林顺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。
强村带动弱村,犹如“大手拉小手”,整体统筹规划、谋篇布局,实现产业共建、资源共享。
脐橙基地正是“跨村联建”的一次实践。常口联村进行了土地统一流转,经过规划平整后基地从300多亩到了目前的800多亩。去年,脐橙基地开始挂果,终于迎来收获的时节。“去年的产量在100多万斤,今年的产值应该会达到200万斤。”徐良辉介绍,好水土养出的脐橙品质更佳,已经一批批远销上海。
乡村振兴,产业振兴是根本。脐橙基地给村子带来的效益是显而易见的,去年一下子给村集体和村民分红了100多万元。
“单个村能够撬动的资源有限,相连相通的几个村子能够运用的资源就大相径庭了,各个村子有钱出钱、有人出人、有地出地,通过技术入股或资金入股‘抱团’发展产业。”将乐县高唐镇组织委员胡威介绍说,也就是在这六年左右的时间里,联村6个村的平均村财收入从31万提升到了56万元。
在三明市沙县区夏茂镇,俞邦村被誉为“沙县小吃第一村”,这一块“金字招牌”给俞邦村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,也带动周边村庄“一起跑起来”。
俞邦村被誉为“沙县小吃第一村”。人民网记者 林晓丽摄
沙县区夏茂镇党委书记张卫华介绍说,俞邦村联合周边长阜村、松林村、儒元村、东街村、西街村等5个村成立了俞邦片区。片区整合长阜村和西街村面干厂、红边茶厂加工优势、松林村龙峰溪漂流、东街村“中央红军村”文旅资源特色,成立夏茂俞邦片区农贸发展公司,注册“寻味俞邦”“寻根追味”商标,带动片区各村共同发展。
跨村联建,建强“主心骨”,带动“后进生”。在三明的乡村,以基层党组织为纽带,连片乡村“抱团”发展,“小产业”发展成“大产业”,有限资源“整”出无限活力。
“人才”聚力 激活乡村“一池春水”
尤溪县半山村,一座座小楼错落有致,十几栋闽中古民居散落其间,勾勒出一幅古村落和现代化交相辉映的美好画卷。
2015年之前半山村是个空心村,2015年起开始发生了“蝶变”。在这一年,空军退休干部林上斗回了乡,成了半山村的村支书。
从军营的高地上退下来,又冲上了乡村振兴这个“高地”,林上斗回忆说,刚接手时候的半山村,村财负债、村风彪悍、村容破败。起步难,重在找对工作方法。
半山村中的一老一小。人民网记者 林晓丽摄
“农村工作靠的不是领导,不是‘叫人干’,而是‘带头干’。”于是,林上斗先说服自己的哥哥砍掉了私种的绿竹,规整土地。示范带动下,两个多月后,村里30多户人家自觉拆除了旱厕,就这样,旱厕变公园、变农田,村子的发展空间一下子大了。
半山村村小地少、资源缺乏,大多数村民都外出打工,可也正是因为偏安一隅,村子保留了不少古树名木和古民居,也有上千白鹭在周边树丛竹林里安家。守着好生态,林上斗下定决心发展旅游业,但这个想法同样遭到村民们的质疑,觉得“不会有什么人来”。
行胜于言。林上斗和几个村民先自掏腰包买来几条竹筏,找来战友和朋友一起向大山外推介半山村“坐竹排看鹭鸟”,慢慢地,靠着一传十、十传百的好口碑,半山村的人气旺了。
乡村振兴,人才是关键,只有抓住人才这一“火车头”,才能激发内生动力。人才聚力,不只靠“领头雁”,也得有“新村民”。
游历四方,学艺术的周青在与半山村的一次邂逅后,为小山村中的闽中古民居着迷,当即决定留下来。
在一座修葺了的百年古民居里,周青投身于一场“艺术点亮乡村”的乡村“实验”。在半山村开第一家咖啡馆、办第一场乡村晚会,时不时把乡村生活拍成小视频,或者干脆来一场直播……随着半山村“声名鹊起”,周青感觉自己与这个小山村间像一场“双向奔赴”。
在埋头进乡村的“实验”中,周青发现,现在年轻人对乡村公共文化的需求非常大,于是她成立了一个连接年轻人和乡村的平台,叫新知青艺社,慢慢做成了一个大学生志愿者的“人才驿站”,如今已经吸引了2000多名志同道合的大学生来到半山村。
24岁的成都男孩王浩冉在大三暑期的时候,在网上看到新知青艺社招募志愿者,于是报了名,来了这个千里之外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,不曾想从此为之魂牵梦绕。一年后,当周青问刚毕业的他要不要再来时,王浩冉几乎没犹豫就来了。
王浩冉正在设计古民居的改造方案。人民网记者 林晓丽摄
学建筑设计的王浩冉喜欢半山村里的一切新奇事物,尤其是那些古民居。“在尊重和保护古民居的基础上,顺应我们年轻人的生活方式,再融入我们希望传播的乡村特点,选择一种低成本、原生态的方式对古民居进行改造。”王浩冉正在尝试改造村子里的一座古民居。
从林上斗到周青,再到王浩冉,一场“人才接力”让半山村不再囤于深山。
乡村振兴发展,归根结底是人的发展。“人才回归”不仅是人流回归、人气回归,也是好经验回归,好产业回归。半山村以人为本,发挥人才的动能,最终让乡村“活起来”,也“火起来”。
“凝心”聚力 探索制度创新实现“乡村善治”
三明市泰宁县梅口乡水际村是个库区移民村,毗邻大金湖。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,村民们寻到了接驳游客的商机,纷纷把渔船变游船、民房变民宿,吃上了“旅游饭”。
旅游的盘子越做越大,做旅游的村民也多了起来,时常出现抢客的现象,邻里的矛盾逐渐激化,村民们的“人心散了”。
“说到底矛盾来源于利益分配。”泰宁县梅口乡党委书记张铮说,为了化解矛盾,当时水际村党支部一方面想办法把盘子做大,另一方面要制定分配的规则让村民们心服口服。
雨后的大金湖宛如水墨画。人民网记者 林晓丽摄
2004年以来,水际村党支部按照“党建引领、能人带动、自愿入股”方式,先后组建了家庭旅馆协会、游船协会、渔业协会,形成了“协会+公司+农户”的经营组织模式。“游船经营大户牵头,小户以资金或游船入股的方式组建游船协会,协会对大金湖景区游船实行统一调度;家庭旅馆协会统一诚信品牌、统一对外经营、统一服务要求、统一安排客源、统一收费标准。”泰宁县金湖联村党总支书记汤文娟说,规模做大、做好分配,村民间的摩擦就少了。
在乡村治理中,村民是主体。要凝聚人心,“做大蛋糕”很关键,“分好蛋糕”同样关键,村民要“可得利”,也要公平可感。
在基层实践中,半山村的林上斗慢慢摸索出,农村工作的“硬骨头”在于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,比如土地流转,只有成规模,产业才能发展得起来,但很多村民并不这么看。“起初村民认为土地流转就是‘没收’土地。”
在一个村子里,涉及改革的道路往往艰难,为了让半山村“一户不落”加入了合作社,从镇上、到村两委一户一户做工作,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、有什么好处、怎么做到公平,直到最后全民入股。
半山村一共有十六座古民居,只有对古民居活化利用,才能更好地传承,林上斗深谙此理。但是一座古民居百年流传下来,产权可能涉及几十户,要想“撬动”资源,并不容易。
半山村头一个要改造成民宿的古民居,涉及28户的产权,头尾花了两年时间,开了大大小小几十场会,就是为了找到一个让所有村民感到“公平”二字的方案。最终,半山村用“企业出钱修缮、运营,收益由企业和28户村民‘二八’分红”解决了问题。
乡村治理因各地历史文化、经济发展、风俗习惯等存在一定的差异,没有百分之百的“样板”。在基层治理中,三明充分考虑民风民俗,尊重村民意愿,发挥自治主体作用,探索制度创新,办成了让村民满意的事,实现了乡村善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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